楊乃文《Zero》：冷冽之外 細膩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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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乃文《Zero》

　　從楊乃文這個名字在華語樂壇中出現的那刻開始就注定了她會是主流樂壇中的一塊奇葩。的確，她不屬於獨立、不屬於小眾，一開始的標簽就是主流，只是主流得是這般的與眾不同。她嗓音中獨有的氣質與個性讓她不但能讓自己在主流歌手中獨樹一幟，同時也能區分開如今的獨立小眾，因此她從來都不需要討好任何一邊，更無須裝神弄鬼地去給自己做定義，她的聲音就是最好的定義，她的本事就是把主流的非主流的音樂，有個性或無個性的音樂統一成自己的音樂，形成獨一無二，所以根本就不用擔心誰的創作會害了她，沒有人能害她，除了她自己。

　　楊乃文的奇葩還在於身為主流歌手的她卻沒有主流歌手的特色。讓人很難想象的是從前在唱片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她的發片速度竟然也是這般漫不經心，這種讓人慢慢等的風格演變至今更是變本加厲，由從前的一年或兩年一張變成了如今的五年或七年一張。上一張《女爵》專輯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情，雖然會有錯覺這不過是前兩年的專輯。不過從來沒有人去責備楊乃文，因為她值得，她值得被等待，這不從《女爵》到《Zero》足足就等了七年的時間，這七年間楊乃文除了一張《Self-Selected》自選集，音樂專輯基本是悄無聲息，直到《Zero》浮出水面。

　　對《Zero》存有期待並不是沒有原因，除了這是楊乃文的作品外，更是因為《女爵》七年前的橫空出世所帶來的影響力延續至今。《女爵》之於楊乃文在音樂之外最大的意義在於楊乃文所帶來的驚艷感第一次正面地襲擊了許多人，她音樂中所具有的那種冷冽、冷艷、冷漠是當今還在華語樂壇所沒有的，重點是在《女爵》之后的七年間楊乃文竟然沒有再推出過任何一張國語專輯，這反而在無形中增加了期待值，因此就算《Zero》不能用萬人矚目來形容卻也一定是2013年年末華語唱片市場中期待值最高的一張唱片。

　　有一句話叫做「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這本就存在心態問題，若是總想著《Zero》能不能延續《女爵》的驚艷甚至帶來更多的不同凡響，那一開始就注定一切不會是預期，所以《Zero》中最早釋出的《小丑的姿態》是給了不少人當頭一棒，驚艷沒有來，驚嚇來了，嚇了一跳的是楊乃文的聲音變得不再犀利，甚至找不到熟悉的感覺。想要說的是，縱然七年后再聽楊乃文，聲音質感上是發生了一定的變化，但是其實細細聆聽，屬於楊乃文聲音的味道還是猶存，這本就是獨一無二的特色，又怎麼可能消失，當然也要承認，楊乃文在《小丑的姿態》中的聲音的確少了從前的犀利，冷冽，多了以幾分柔和與溫暖。而並不只是《小丑的姿態》這首歌，事實上，《Zero》中楊乃文的大多詮釋都有這種傾向，她是有意地將聲音線條處理得細膩、柔和並且把力度給控制住，讓整個唱腔顯得灑脫了不少。楊乃文在《Zero》中聲音本質上的東西是沒有變，低沉有質感充滿著魅惑力，但在細節上有所改變，盡管微妙，但對於楊乃文這種聲音如此有辨識度的歌手而言，任何的細微末節的改動都能很敏感地觸動聽者的聽覺神經，而特別又是與大篇幅的搖滾作用映襯，這又才會有楊乃文這一次搖滾得似乎有些漫不經心的錯覺。

　　楊乃文的《Zero》與多年前的《One》有沒有什麼本質上的聯繫不得而知。只就聽感而言，特色上維持了楊乃文的慣有的風格，不過若是按照預期所想的突破、驚艷，想來這些在《Zero》專輯中並沒有出現。整張專輯風格的處理比較統一，搖滾成為了主要的貫穿風格，但這又並非一張曲高和寡的作品。其實，無論是在從前還是今天都不覺得楊乃文靠的是音樂風格的「歪門邪道」來取勝，就正如之前所提到的，楊乃文在音樂中最大的魅力還是在於聲音，她的聲音有著比其他歌手更強的適應性以及侵蝕性，流行不流行不是重點，重點是由她唱出來就別有特色，《未接來電》、《愛我自己》、《我從來不懂你的幽默》這種本質上就是流行的作品是不可能被唱成、被編成不流行，但是用楊乃文那種聲音、口氣、味道詮釋出來的就注定不會是俗氣的主流之作。而在《Zero》之中也還是有很多能夠滿足耳朵對楊乃文聲音與旋律所長生的化學反應的需求，開篇的《鸚鵡》，中斷的《異象》，末端的《Beautiful Life》這些作品是通過了編曲營造出了別有的意境感且能夠將楊乃文聲音中的一種「狠」被放大，特別是《Beautiful Life》，又聽到那種很熟悉的楊乃文，猙獰、厭惡的嗓音表情卻是讓人最痛快。

　　當然，不得不說的是皆因《Zero》是通篇的搖滾，且以抒情搖滾居多，加之楊乃文聲音的呈現顯得細膩、溫情，也就很難找到太多性質硬朗、凜冽的作品。而同樣難以找到的還有如同《我離開我自己》這樣的冷冽情歌，專輯中的《未接來電》在處理流行性以及個性態度上已經算做得是充分，但是許多人對楊乃文情歌的迷戀還是願意只選擇《祝我幸福》、《我離開我自己》這種可以冷死人的情歌作品，因此，這絕對是《Zero》中的又一個遺憾。

　　本來就是流行女歌手，也就不需要用獨立、小眾的標準去衡量，而事實上楊乃文的風采也不會比這些所謂的獨立、小眾弱，重點是獨立、小眾靠的是靠音樂為自己鍍金，楊乃文靠的則是靠聲音，這才是天下無敵。所以《Zero》不夠冷艷，不夠驚艷，不夠凜冽沒有關係，《Zero》有些細膩，有些溫和，有些規矩也不是問題，還能夠切實感受到楊乃文的聲音魅力才是關鍵。簡單來說，不管是從前還是今天，聽楊乃文，有時候聽的已經不是音樂，而是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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