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影響力新視野 文/劉超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身在成都,只要天氣好,就放佛可以看見千年之前的樣子。
陰天持續了很久,久到開始懷疑我是不是過了一個“假春天”。今日,沒徵兆地是個大晴天,儘管前一晚為了論文熬了通宵,但成都的陽光太珍貴了,還是和小夥伴決定出門走走。
走在陽光裏,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身上像披著一條溫熱的電熱毯。街上也忽然變得喧鬧,穿著皮夾克的中年大叔,懶懶地窩在搖椅上,半眯著眼,任留陽光在自己鬆軟的眼皮上輕彈跳躍。
徒步走去浣花溪公園,那裏是賞春光的好去處。
小路兩旁是鵝黃色的不知名的野花,想來她們也貪戀這日光,拼了命地仰著嬌嫩的小臉。路邊的柳樹抽了芽,這時候的垂柳,不像少女的秀發,像小男孩毛絨絨亂糟糟的頭髮,綠的蓬蓬鬆松。風吹過也搖得不厲害,倔強地挺立在湖水邊、池塘畔。一些單看有些俗氣的玫紅色桃花,依偎在這些垂柳旁邊,那股俗氣登時變成了輕叩心扉的繞指柔。
遠處是一棵長勢旺盛的玉蘭樹,虯枝錯雜、狂野張揚,大團大團的玉蘭破殼而出,是即將展翅的白鳥,也如諸神的幼子。
坐在溪水邊的長椅上,看各色花團在水面上肆意鋪開,恍惚間以為眼前是梵高筆下層疊明滅的畫作。泛著暖意的水面表層有風,輕輕推開,有淡出淡入的漣漪。
這些小型的湖泊,從天上看下去,是一顆顆泛著光澤的馬奶子葡萄。我多想這些湖泊是藍天倒過來的玻璃幕牆,可以用腳在上面自由地行走,也可以平躺在水波之上,聽水草的心跳。
四時都有各自的獨特的魅力,但春天應該是最令人著迷的。“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別來幾春未還家,玉窗五見櫻桃花”、“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曉看紅濕處,花重錦觀城”、“草長鶯飛二月天,佛提楊柳醉春煙”……千百年來,春風不僅綠了江南岸,也吹來一腔不朽的詞句。
春日,白晝一點點變長,聽得見夏天在路上的聲響。會生出充裕的感覺,就像手中握著一把好牌,像電影一幀幀的片頭,像一本新書剛拆掉腰封,像出發前坐在候車室悠閒的等待。
年年春歸來,但這春光也只有三四個月的時間,認真感受當下是必要的。以美為起點,以好奇為開端,延展出詩和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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